饮食古人一位西周少年的从官之路,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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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物质极度富裕的当今社会，普通的吃、穿、住、行早已成为寻常人家的普通生活方式中的一环，从一定意义上讲“吃”早已不是一个现代化的问题，但如何“吃”，吃什么，怎么吃却一直都是上层社会区别于普通人的重要标志，历史领域原创作者：历史有风，将以史实材料为依据，开辟《饮食古人》系列专栏，带你领略从先秦到近代古人的饮食细节，从中探秘关于“吃”的历史。

当代的人们要想从政为官，就必须参加由各地组织的公务员考试，经过严格的笔试、面试、考察等环节后选拔为国家机关的公务人员，相对来说今天的这一套选拔制度基本能够保证选拔的公平性，其实这项制度是沿袭至隋唐时候开始的科举考试制度，即通过考试的方式选拔人才。

那么在隋唐之前，特别是在实行分封制的西周是如何选拔人才为官的呢，这和饮食又有何关系呢？今天我们将以一位西周少年的视角，带领大家近距离感受西周的人才选拔制度---乡饮酒礼。

事前准备

今天是我成人戴冠的日子，意味着我可以正式参加国家的公务员选拔，以为国家贡献自己的所学，实现自己的抱负。

在这之前，父母已经托在官府中为官的亲戚和朋友，邀请主管本地人才选拔工作的主官于今天到家中对我进行考察，为了保证考察的顺利进行，活跃现场的考察氛围，父母花钱请来了当地有名的乐团，这个乐团由一名鼓手、一名吉他手、两名主唱组成，由于他们在当地十分受欢迎，因此父母早在一个月前就和他们签订了演出合同，并且支付了昂贵的定金。

同时因为主考官中可能有一些并不喜欢流行音乐，而是喜欢更为高雅的音乐艺术，因此父母还特地从本地的音乐学院中花钱邀请来了四名演奏家，主要负责笙箫的演奏。

当然吃的因素也是不能忽略的，除了提前从酒庄订购的上好的陈年老窖之外，还特地从外地购买了特制的肉干和肉酱，这些东西在平时家里都是很少食用的。厨师则除了家中那位长期聘用的以外，还特地从主考官的家乡专门聘请了几位厨师过来帮厨，因为听亲戚说有几位主考官吃不惯外地的食物，当然专门聘请过来帮忙的那几位厨师的花费是非常高的，除了特别的雇佣费用外，还要报销他们来往的差旅住宿费用。

第一阶段：献酒

大概上午十点的样子，作为介绍人的亲戚朋友便带着几位主考官们来到了家中，父亲按照主宾客（主考官）、介绍人（为官的亲戚朋友）、从宾（主考官们的随从）、主人（父母及我）的顺序安排了座位。

落座之后，父亲首先起身，向几位远道而来的主考官和亲戚朋友们表示感谢，在简单的对我进行介绍后，便带着我，端着酒杯依次向他们敬酒。

同时，此刻从厨房开始逐渐向餐桌之上端来了已经烹饪好的各种主食，父亲一边为几位主考官们夹剪了几样特色菜，一边向他们介绍这些菜的特色，并专门告诉他们，这是从他们家乡请来的厨师做的。

听父亲如此一说，几位主考官都纷纷夹菜品尝，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些菜是符合他们的胃口的。

第二阶段：乐宾

父亲见几位主考官和亲戚朋友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次向他们敬了一番酒之后，将双手举到空中拍了拍手，之前邀请的那个四人乐团便登场了。

他们一边敲着鼓，一边弹着琴，一边开始引吭高歌。唱的歌曲的分别为《鹿鸣》、《四牧》、《皇皇者话》，这三首歌曲都是当时极为流行，又非常符合主旋律的《诗经·小雅》篇中的经典，是很多官方宴会中的必唱歌曲。

三首歌曲唱完之后，父亲端着酒依次向乐团中的几位敬酒表示感谢，他们纷纷坐在原位接受父亲的敬酒。

这时在主考官和亲戚朋友之中可能也有他们的粉丝，他们也都希望能够和他们饮酒交谈，父亲则要陪同着这些主考官和亲戚朋友再次和他们相互敬酒。

在这期间，家里的奴仆还会及时给他们搬来桌子，为他们奉上已经准备好的菜肴，如果他们没有其他事情就会一起参与接下来的进程，如果有事要临时离开，只需自行离开便是，父亲因为要陪伴主考官们，因此也不会单独为他们送行。

之前说过，有些主考官可能是不喜欢这些大众爱好的流行音乐的，因此此前从音乐学院邀请的演奏家们便在乐团的演出结束后，来到了正堂的中央。

他们要演奏的曲目主要是《南亥》、《白华》、《华黍》，这三首曲目同样出自《诗经·小雅》篇，但与前三首相比，这三首没有歌词，只有乐曲，且弹奏起来极富难度，一般听众从感官上也会觉得晦涩难懂，难明其意。

演奏完毕之后，父亲同样要向他们敬酒，但是在仪式上却要显得要庄重得多，这可能是因为将他们当做了艺术家的缘故。

父亲首先要端着酒杯走到表演台前，将酒杯递给他们当中的指挥者，指挥者接过酒杯之后，站在原地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并且不需要向父亲表示感谢，而是走下演奏的台阶，来到父亲的座位前，将酒杯还给父亲。

其他演奏家则直接坐在已经准备好的座椅前，饮酒吃饭便可，不需将酒杯再还给父亲。

当这些按照当时的墨守成规的六首歌曲表演完了之后，乐团和演奏家们，则会按照乐团演唱一首，演奏家们紧随其后再弹奏一首，如此周而复始，又被称为：间歌，基本有些类似于歌曲大接龙的形式。

一般的规则主要有乐团演唱《鱼丽》之歌，演奏家则演奏《由庚》之曲；乐团演唱《南有嘉鱼》之歌，演奏家则演奏《崇丘》之曲；乐团演唱《南山有台》之歌，演奏家则演奏《由仪》之曲。

除了这种歌曲大接龙之外，双方也会合作表演一些歌曲，基本也都是当时流行的歌曲，比如《诗经·周南》中的《关雉》，《葛覃》、《卷耳》，以及《诗经·召南》中的《鹊巢》、《采繁》、《采萍》等。

第三阶段：旅酬

以上的表演都结束之后，就进入了旅酬的阶段，这时候父亲要在一位德高望重的亲戚的主持下，依次向各位主考官再次敬酒，和开始的简单敬酒不同，这次的敬酒就要显得隆重和有秩序得多。

在这个阶段，一般几位主考官会按照官职的高低依次向父亲敬酒表示感谢款待，父亲则会依照官职和社会地位的高低依次向负责介绍的亲戚朋友敬酒，而那些亲戚朋友们又会按照年龄的大小依次向主考官们的随从敬酒，随从会再次按照年龄的长幼相互敬酒。

坐在一旁旁观的我，通过他们的敬酒次序，基本就能判断哪些人的官位高，哪些人的官位低，哪些人的年龄大，哪些人的年龄小。

这一轮的敬酒除了有次序要求以外，不会限定饮酒的数量，因此这时候发现大家仿佛都放松了一样，坐在桌子之前，相互畅饮，毫无约束。

而一旁的乐团和演奏家们此刻适时的调整了现场的氛围，他们不再循规蹈矩的去遵守演奏的曲目、事件和数量，而是随意的进行发挥性演奏，这时候酒桌之上的父亲和诸多考官们仿佛都不再担心逾越礼仪的法则和害怕酒后失态的举动。

见他们都已经如此的畅怀和自然，约束了大半天的我，也开始不再顾忌自己的形象，豪爽的喝起酒来，唱起歌来。然而还没等我尽兴的时候，主考官和他们的随从们却已经开始纷纷向父亲辞谢了。

父亲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连忙跟着父亲的身旁，毕恭毕敬的给各位主考官们送行，之后父亲又在门口拉着拜谢的亲戚朋友们言语了几句。

尾声

送走了主考官和亲戚朋友们之后，正式的“乡饮酒礼”的环节也就结束了，但第二天父亲还要设宴感谢作为介绍人的亲戚朋友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人，感谢他前一天居中介绍的辛劳。

这次的宴请基本算是家宴，除了家里人和邀请的乐团之外，没有什么外人，因此场面都比较轻松，客人也可以随意的就《诗经》中的歌曲进行点奏，完全不用理会这些歌曲在《诗经》中的顺序。

当然除了表达谢意之外，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从亲戚朋友那里听到关于主考官对我的评价，以及希望他能够继续帮忙进行游说。这场宴饮之后，我和我的家人所能做的就是在家中静静的等待官府的通知了。

虽然不管是否通过了考察，家中的一大笔花销都已经花了出去，如果没能通过确实有些可惜，但是想想在整个周朝，大多数的适龄男子连取得推荐考察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自己似乎又确实应该感到幸运。